盛夏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来了,三伏天热锅蒸腾,空气里到处都飘散着孜然肉香,路上行人熙熙攘攘,再也不见她旧时模样。距离上次回老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!已经初伏了,徐家老二和老三还都像是活在寒冬腊月。心里的寒风呼啸而过,五十二度的牛二都无法温暖半分。兄弟俩不说话,就是喝酒,你一杯,我一杯,同时端起来就碰一杯。徐建文甩了甩手,他手背上有几处伤痕,这会

盛夏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来了,三伏天热锅蒸腾,空气里到处都飘散着孜然肉香,路上行人熙熙攘攘,再也不见她旧时模样。
距离上次回老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!
已经初伏了,徐家老二和老三还都像是活在寒冬腊月。
心里的寒风呼啸而过,五十二度的牛二都无法温暖半分。
兄弟俩不说话,就是喝酒,你一杯,我一杯,同时端起来就碰一杯。
徐建文甩了甩手,他手背上有几处伤痕,这会儿觉着有点疼。
他端起一杯白酒,扭一下身子,倒在手上,酒精接触到新伤,钻心的刺痛,让他觉得有了一丝快感。
他连面色都不动一下,看着徐建国嘴角的伤,释怀地笑了一下,重新倒上一杯酒,“来建国,走一个!”
走一个就走一个,徐建国慢条斯理,颓废的一口喝干了,啧了一声,捏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,嚼了两下说:“二哥,对不起!”
徐建文笑了,“对不起啥对不起,也不是你的错,错就错在本来啥事儿都是错的啊!”
无声地再碰一个,“建国啊!你我如今都成孤家寡人了,你是非要离婚,我是想都没想过,你嫂子非要跟我离,呵呵,我招谁惹谁了?”
徐建国说:“是啊,谁当初结婚也不是为了离婚,当初我认识她的时候,她也不是这样的,可能俺俩真不适合过日子,经过了这么多年,她一点点的更疯了,我都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,天天跟我睡一个被窝,她的心里到底在想啥?”
徐建国也没有想过,付晓红变成如今这样,固然跟人品有关系,但他一点都无辜,他也有不可原谅的错!
能把一个女人逼疯的,十有八九是男人!
喝了酒的徐建文也变成了刺头,他说:“从第一次见付晓红,我就不喜欢她,都说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,她跟我们不是一路人,建国,你从小就冲动莽撞,大大咧咧,我和大哥替你想的多,书包都是我俩接力给你背,你体察不到她的野心,咋能过好,她嫉妒你二嫂,也嫉妒你大嫂,如果说大嫂跟小雅一样,自己拼事业,活的漂亮,她一样会去祸害她,这么些年我看她做的那些事儿,再清楚不过了!”
徐建国闷头喝酒,他自己的老婆,他一点也不懂她。

徐建文说:“她没有付出那么多,还想要得太多,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,得不到就毁掉,这种性格,她要是个男人,不犯罪都说不过去。”
两个人明显喝得有点高,徐建文说:“我恨只恨遇见小雅太晚,你都不知道建国,我真的很喜欢你二嫂,她不黏人,她冷静理智,是!她年轻时候犯过错,我不管什么原因,爱慕虚荣也好,被逼无奈也罢,我不管!”
越喝越忧愁,都想对着瓶吹了,不解渴啊!
他嘶吼:“我他妈的那个时候又不认识她,她干啥管我啥事儿?我就是喜欢我认识时候的她,我们好好过我们的日子,你老婆她到底为啥?安?为啥?”
徐建国说:“我他妈也想知道啊?我感觉从我没结婚开始,二嫂她就在我的生活里,付晓红那个傻B她一张嘴就骂二嫂,为这事儿我差点掐死她,我警告她无数次,我俩打过架,动过刀,冷战过,分居过,出轨过,她不长记性,你让我怎么办?怎么办?现在好了,现在我成孤家寡人了,去个球,随便吧!横竖都是过一辈子,人死屌朝天,想那么多干啥?来,来咱俩兄弟喝!老板,再来两瓶!”
人生实苦,两兄弟各有各的苦!
一杯苦水解千愁,喝来喝去愁更愁!
两兄弟勾肩搭背在街上游荡,徐建文的心里难受,但他始终记得,家里还有一个儿子。
“我得回家,我得回家!”
徐建国说:“回啥家啊?你还有家吗?”
徐建文说:“你嫂子走了,她不要我了,她说她要静静,想清楚一点事儿,你说女人咋那么麻烦呢?我说啥了?我做啥了?我啥也没说啊!你哥我心里难受啊,难受!”
他拉着徐建国的手,在自己胸膛上咚咚咚地捶。
徐建国拉着徐建文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说:“我不苦!我开心着呢!我现在一个人吃饱,一家人不饿,我开心着呢,就是我儿子,我想我儿子。”
一说儿子,徐建文马上就想起了家里一个人待着的天瑞,两个人东倒西歪地站在路边打车。
其实就一条街的距离,半夜空荡荡的街道,两个吊儿郎当的醉汉,出租车一辆一辆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,没人停留。
徐建文说:“嗯?咋都不拉我们,不拉我们,你车呢?”
徐建国说:“我车?我车!我车给我老婆了!你车呢?”
徐建文想了想说:“我车,我车在家啊,家门口吃个饭,开啥车?走走,走回去,又球不远!”
继续走,继续浪荡,徐建国说:“二嫂走几天了?”
徐建文说:“十四天零,零?几点了?”
他掏出电话看了看时间说:“十一点半,十一点半,十四天零一个小时三十分钟。”

徐建国笑着说:“你记得真清楚,我也离家出走十四天了,那我和俺二嫂一起走的啊!哈哈哈,真是有缘分,俺二嫂怪好,也不要你了,我们兄弟俩真可怜啊!真可怜!”
徐建文说:“可怜的是你,不是我!你不懂!”
他打开电话拨了过去,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,他突然抱着徐建国哭了起来,伤心悲恸,闻者落泪。
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回了家,徐建国要去看天瑞,徐建文不让,他把他推进卧室,两个人滚在床上,又哭又笑,闹腾到后半夜呼呼大睡。
徐建文上午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八点多了,天瑞不在家。
他一时有点慌,跑去厨房看了看,电饭锅里有小米粥,垃圾桶里有蛋壳,天瑞应该是自己做了早饭,吃过出去了,他今天棋社有课。
他站在厨房,双手撑在橱柜上,低头想心事,苏雅丽不在家,他心情沮丧,而孩子,他感受得到,不打扰他,自己做饭,吃完去上课,不给他添一点麻烦。
小雅多有先见之明,之前她让天瑞学做饭,徐建文也是反对的,厨房里太多危险,电磁炉,电水壶,热水器,还有各种利器。
“他不学做饭,这些危险就不在了吗?反而学会了,才会变得安全啊!这些话仿佛还在耳边,如今,她去哪儿了呢?
公司的会计都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了,她就是不接电话,下个星期,天瑞就要二次去韩国,她还不回来!
宿醉让他胃里一阵翻腾,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,为啥呀!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不好吗?
你们吵你们闹,为啥要波及他的家?
那天回来,一路上苏雅丽都不说话,孩子在车上,他也不好说什么!
这么些年,徐建文以为他俩的感情已经够坚固了,孩子都这么大了,还有啥事儿能拆散他们呢?
就这一件破事儿,胆战心惊,还是没能逃脱,他想跟她说清楚算了,有啥大不了的?
但她压根儿就不给机会,那天回来她说:“我累,很累,今天啥也别说,先睡,明天再说好不好?”
他就以为她累,只要她愿意说,她愿意说一切就好办,说开了就好了。
电视上的广告都说了,你的过去我来不加参与,你的未来,我奉陪到底。
多么悲壮又勇敢啊!
虽然他不会那么煽情,但就是那个意思啊!她难道不明白他的心吗?
他躺在苏雅丽的旁边,动也不敢动,抱也不敢抱,闭着眼睛一直到天快亮才沉沉睡去。
等他惊醒过来,那里还有苏雅丽的影子,她什么都没带就走了。
天瑞说:“我妈出差了,说跟你说一声,让你照顾好我,我不用你照顾,你该干啥干啥。”
这个暑假是天瑞最后一个放飞的暑假,开学就七年级了,时间,精力都会变得紧迫。
苏雅丽早就说过,这个假期没有作业,让他自己放飞。
徐建文强打精神,坐在马桶上给他老师发信息,问他到没到棋社。
老师回复说早就到了在看书。

徐建文把手机放在面池上,双手捂住脸,坐在马桶上发呆。
一直到腿都麻了,才站了起来。
徐建国去厨房倒水,看见他从卫生间出来说:“还想着你掉下水道了?”
他一溜烟跟徐建文擦身而过,钻进了卫生间。
徐建文叹了口气,他回屋换好衣服,等着他出来说:“你打算咋弄?车也没了。”
徐建国说:“就先好好上班呗,工作不能丢,别的再想办法。”
徐建文说:“真打算离了?你这次想好了?”
徐建国说:“离吧,已经这样了,实在不行就起诉离,我们不会再生活在一起了,我想明白了,俩孩子也大了,该咋咋,她要死要活不给我孩子,那就都给她,房子车子我啥都不要,随便吧!”
徐建文说:“孩子跟着她,就她那神经病一样,将来孩子能有好?”
徐建国说:“种啥因,得啥果,这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,你不去找找嫂子?”
徐建文说:“我你就别操我的心了,下星期天瑞去做二次整形,她会回来的。”
徐建国说:“二哥,一家人太不容易了,你跟二嫂好好过,至于我就单着吧,我他妈只配单着!”
兄弟俩对坐沉默半晌,下楼各奔东西,因为一个女人,这两兄弟打了一架,喝了一场!
醉生梦死,烟花浮云,醒来各奔东西!
徐建国到处跑着找活儿干,自己一个月四五千块工资,付房租,吃饭,房贷,俩孩子抚养费根本不够。
虽然现在还没有到具体谈那个的一步,但他得做好准备。
自从他跟付晓红提离婚以后,她头三天硬气地说:“离就离,谁不离谁是孙子,这婚早就该离了,你想着我想跟你过,要不是你求着我,老娘才不跟你过,前脚离,后脚我就嫁人,要不是我瞎了眼,我才不会嫁给你。”
她还做梦呢,她以为徐建国就是不会跟她离婚,不看她面子,看俩孩子,也不能离。
但这次徐建国铁了心了,他第二天就搬了出去,付晓红三天都没有给他打一个电话。
徐建国觉得他的世界突然间就变安静了,从没有过得清静!

他早晚上班,白天睡觉发呆,天马行空,想东想西想女人,居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。
他甚至觉得,这样混日子到死也是很不错!
可现实毕竟是现实,她妈不停打电话让他回去,“两口子吵架咋会有隔夜仇,宸宸妈是有一些坏毛病,但她是一心为这个家啊!她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儿,我听她说,就是想让你大哥给你分一间房子,你咋就要离婚?这事儿我去跟你大哥说,你们三兄弟不能为了房子的事儿闹掰啊!”
徐建国头疼的说:“妈,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付晓红的,她有一句实话吗?你千万别管这些事儿,你都不知道咋回事儿就掺合。”
他妈说:“我不知道你跟我说呀,你不跟我说我咋会知道,你都出去几天了,你再不回来,家里的碗盘子都要摔完了,俩孩子吓得跟啥一样,你听话,快回来吧啊,恁妈我的心脏也受不了啊。”
徐建国说:“你别管这些事儿,你回老家吧,跟大哥住一起,别在市里了。”
他妈说:“你想着嘞?恁要是再生气,我就真走了,我去找你二哥去,不管你个兔孙了,太怨野了,她在家里天天摔摔打打,我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。”
徐建国心中烦躁,大声说:“妈,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一句,就一句,回老家吧啊,不要去找二哥,俺二嫂也走了,她也要跟俺二哥离婚,你别去添乱了,行不行?”
他妈最终回了老家,徐建国打电话让他丈母娘来了。
其实他和付晓红都挣扎过,努力过,为了他们俩能把日子过好,付晓红都不让她妈来,很多事儿也不再告诉她妈。
这当中有她三姐付晓青的功劳,她教她说想要管住徐建国,必须是她婆婆,而不是她亲妈。
事实上范书红之后,徐建国的确没有再乱来过,她婆婆住在家里,徐建国也没有再跟她动过手。
可是现在,这次,似乎一切都无可挽回了。
付晓红开始疯狂打徐建国的电话,她说:“你想跟我离婚是吧?那你就啥也别想要,婚内两次出轨,我都有证据,车子,房子,孩子,一样你都别想带走。”
徐建国无动于衷,听她歇斯底里的在电话那边吵闹,“你说完了吗?就这样吧,抽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!”
付晓红一时间没了话,她没想到天天说放不下孩子,不可能把孩子给她的人,这么干脆,他宁愿身无长物,啥都不要,也要离开她,离开家。
但事实就是这样,他铁了心!
付晓红简直就是进入了癫狂的状态,打电话再次确认,“孩子我一个都不会给你,你也别想看一眼孩子,长大我也不会让他们认你的,俩孩子从此以后不姓徐!”
徐建国淡淡地说:“逆你者亡,你一直都是这样,随你高兴,只要你高兴。”

他丈母娘打电话把他骂个狗血淋头,徐建国把电话放在出租屋的窗台上,下楼去买了一包烟上来,她还在不停地骂着。
他点燃一根烟,站在窗口往外看,自嘲地笑着,吞云吐雾间,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了地平线,他挂断电话走了出去。
一碗面一瓶啤酒,这操蛋的人生啊!不过如此!
胡搅蛮缠,蛮横无理如他丈母娘,第二天居然又打电话过来了,他本不想接,无奈还有牵扯,等办了离婚,这些人,他想都不愿意想起。
“建国啊,你跟红不一直都好好的吗?俩孩子都那么大了,还有啥仇恨,她就是脾气急了点,那也还是为了你呀,你说是不是?你就说说妈对你这个女婿咋样?如今俩孩子都长大了,脱怀了,眼看恁的好日子就要来了,闹啥离婚啊?恁要是离婚了,可怜嘞不还是俩孩子?你都没想过俩孩子以后咋过?”
徐建国说:“你要是觉得有俩孩子过不下去了,就把俩孩子给我,我从不觉得俩孩子是问题。”
他丈母娘说:“你回来吧,你说你在哪儿,要不我找你去也行,紫悦和紫宸都想你了!”
徐建国心里疼,可他还是说:“算了,你也劝劝她,让她尽快把手续走一下,我们以后就没啥关系了。”
他丈母娘说:“你这孩子咋不听劝啊!红那孩子叫我给惯坏了,我已经教训过她了,那死闺女就是气人,你饶她一次。”
哀莫大于心死!
徐建国最终还是挂断了电话,他不再接付晓红的电话,也不再接他丈母娘的电话。
他在一家做门窗的小作坊里找了一份兼职的电焊工,比他现在上班工资还高,计件薪酬,不耽误上班。
他除了吃饭,一刻不停得干活儿,在南方十几年的电焊经验,出自他手的成品平整又漂亮。
先是付晓青给他打电话,“你是不是又在外边混住女人了!铁了心要跟我妹离婚?你可真不是个男人,你偷吃就偷吃,还能当正餐啊?真没见过你这样的,一点责任心都没有!”
接着是付晓红她二姐,然后是大姐,一家人轮番轰炸,先是骂骂咧咧,然后是好言相劝。
徐建国带着耳机干着活,只听不说,她们说够了自然就挂了电话。
只当是打发无聊时光。
他妈偶尔会打电话过来,徐建国也不想接,无非是劝他,要不就是骂他,已经有够多的人骂他了,他不想听自己的妈骂人。
他结婚就不容易,离婚也不容易,兜兜转转这么多年,他真的皮了,到了这个年纪才突然想开了,孩子也是缘,随缘就好,现在,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。
徐建文在家把远行的行李,证件都收拾好,就等苏雅丽回来了。
她走时啥都没有带走,徐建文始终相信,她一定会回来。

别的不说,孩子的事儿,她万万不会耽搁。
苏雅丽在出行的前一天回来了,她很平静,就像是出差回来一样,“儿子,有没有想妈妈?”
天瑞说:“想了,妈你这次出去时间真够长的,你干啥去了?”
苏雅丽说:“妈妈出去工作呀,你在家有没有乖?”
天瑞说:“有啊,跟同学打球,去棋社上课,煮饭洗衣算不算?”
苏雅丽说:“当然,你想要啥奖励?”
徐天瑞说:“我们晚上出去吃火锅吧?去韩国就没有好吃的了!”
苏雅丽说:“你要手术,不适合吃辣的呀。”
徐天瑞说:“不辣的也行,妈,你不在家,爸爸喝醉好几次,你以后别出去那么久。”
苏雅丽说:“哎哟,我儿子长大了啊!喝醉了不好是不是?你可别跟着学啊!”
徐建文看着苏雅丽,她的脸更小了,二十多天了,她瘦了不少,要不是因为天瑞,不知道她是不是还不回来。
徐建文很了解她,他并不问她,有些事儿需要慢慢消化,她只要回来就好。
他再着急也无法帮助她,只能她慢慢想通。
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,苏雅丽说: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?”
徐建文叹了口气,转过去抱她,她不抗拒,枕着他的胳膊,苏雅丽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:“你早就知道咋不问我?”
徐建文说:“有啥可问的?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,我认识的你很好就好了,你还给我生了那么懂事儿的儿子,你可是我们徐家的大功臣!”
苏雅丽说:“啥大功臣,你们村上是不是都知道了?大哥大嫂也知道?”
徐建文说:“嗯,知道,知道咋了?你看看大哥大嫂不还是高看你一眼。”
苏雅丽说:“啥时候知道的?没有男人不在意。”
徐建文说:“有那么个过程!”
苏雅丽并不想跟他谈太多,翻了个身,不再言语。
夜,如此深沉,她呼吸平稳,似睡非睡,她的前半生对现在来说是个死局。
她一直以为徐建文不知道,徐家也不知道,这种侥幸让她可以坦然面对他,面对他的家人,面对他的亲属邻居。
她笑的灿烂,原来她是那个最丑的跳梁小丑。
付晓红最早在客户群散播她的事儿,她还想着这种事儿,反正徐建文也不会知道,也没人相信,她还气的不得了。
是因为她笃定她不会知道,
两个人都不是一个市,离的南北两个方向,怎么也不会有交集,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?
这已经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,她以后还怎么回去?怎么坦然面对她婆婆,面对她大哥大嫂和徐建国?
即便他们不计较,面上过的去,她呢?她已经厚着脸皮这么多年了,以后怎么办呢?
因为是预约好的医生和酒店,他们也不出去玩,一切都很顺利。
手术后,天瑞白天要在医院做三天的抗生素治疗,这次比第一次时间短。
晚上徐建文在酒店照顾天瑞,她一个人去东大门拿货,桑培培已经提前半个月在店里开始排单了,她这次就是来采购来了!

这两年都是在国内订货,她见的都是样衣。
东大门更加繁华了,晚上的市场里灯火通明,涌进来大量批发商,定版的,拿货的,还有专业买手,每家店的门口都有两个模特帮忙试衣服。
很多国内档口的店主在这里游走,他们大多都是夫妻,或者情侣。
只有苏雅丽,几年前她刚开始来这里拿货的时候,为了省钱,她都是一包一包的把衣服扛到物流站发回去的。
时间长了,生意也好起来了,她和市场里的保安熟悉了之后,才知道给那些扛包的大叔小费,把单子给他们,他们取货后会直接送到物流站去。
很久没来,东大门也在极速变化着,时尚就是快,瞬息万变的市场,是推动着店主变化成长的大舞台。
她一个区一个区的逛过去,看货,比对,开单,再找到相熟的大叔,她已经累的筋疲力竭了。
东大门晚上八点到凌晨五点,她四点多盘好最后一张单子,打车去了酒店。
徐建文坐在沙发上打瞌睡,他在等着苏雅丽。
天已经快亮了,苏雅丽进屋就看见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。
起身过猛,他有点懵,“你回来了?”
苏雅丽说:“干嘛不睡?”
徐建文说:“等你啊!”
苏雅丽说:“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要一夜,你自己睡啊。”
徐建文说:“你不在我睡不着!”
苏雅丽放下东西说:“我洗个澡,睡俩小时起床去机场,你定表,我们早半个小时起来收拾东西,还有很多事儿,你不睡觉就是给我添麻烦。”
徐建文说:“没事儿,你放心睡,误不了飞机。”
苏雅丽洗漱完,倒头就睡了,累的她骨头都要散架了!
东大门的衣服很便宜,全球最时尚的穿戴都聚在这里,她除了拿货,还给大嫂和巧鸽拿了几件大衣。
国内卖几千块的羊毛大衣,在这里只要几百块,看上眼的款式,那价格美丽的让人疯狂。
苏雅丽在回国的飞机上对徐建文说:“我给大嫂和思思拿了衣服,你有空给送回去,以后家里我就不回去了。”
徐建文知道她啥意思说:“好,你不要太在意,没事儿的。”
苏雅丽说:“我仔细想了想,确实是我对不起你,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,如果你想要离婚,我都可以的,没关系,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。”
徐建文说:“不是你说要跟我离婚,我连想都没想过,我也不想听你说这两个字,老婆,我真的不能没有你,你看咱儿子也越来越好了,我们不管别人,就管我们自己行吗?”
但苏雅丽始终过不去这个坎儿,她不能直接问徐建文是不是真的不在意,那完全就是自己欺骗自己。
但她还是问了,“你真的对我的过去不在意吗?”
徐建文说:“我在意你的过去,但我更在意我和你的未来,高深的大道理我不会讲,你就当我还在试用期,你看看我的表现再决定行不行?”
苏雅丽回去就开始非常忙,她顾不上别的,儿女情长,个人情绪,啥都比不上搞钱的重要性。
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,尤其是她陷入痛苦中的时候,更是深切的感受到了金钱所给予的安全感。
只要女人自己有钱,她就有了底气,有底气的她所向披靡!
这次带回来的衣服,有一件大衣有一个新客在群里订走了,但那个导购没把货发走。
因为货没走,当天桑培培也没有消库存。
那件大衣被卖了之后,原先买大衣的客户过来问,为啥还没有收到货?
苏雅丽一问,那女孩儿才想起来没发货。
钱已经收了对方一个星期了,现在人家问起没有货了!
苏雅丽气的吵了导购一顿,又把桑培培臭骂一顿,“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啥?一孕傻三年,再傻也得知道自己是干啥的,每天问一下,出的货走了没有难吗?一点都不难吧?”

桑培培没见过她发脾气,即使付晓红在的时候,她很生气大不了也就是说两句,这事儿确实做的不对,但也不是不能解决,跟客户解释一下不完了吗?
苏雅丽说:“我不管了,这件事儿你和森迪一起解决吧,结果告诉我!”
她心里不静,处理事情丝毫不带感情,就像是一个工作机器一样,机械不含糊。
她很急,整个人都很急,无所适从的感觉。
她在家里待着也不像以前那么活泼,她总是沉默着发呆。
徐建文拉拉她的手,都能把她惊着,本能的往回缩。
徐建文心疼坏了,但他无能为力,就像是戒毒一样,除非她自己跨过这道坎,不然谁也帮不上忙。
下午的时候,徐建文接到了他妈的电话,“你着不着老三在哪儿啊?”
徐建文说:“前几天来过一趟,没再联系了,你找他吗?你打他电话啊!”
他妈说:“没人接,一直都没人接!”
徐建文再次见到徐建国的时候,他正佝偻着腰,在一片火树银花中干活。
徐建文等着她,一直到他把手中的活干完,他走过来笑着说:“这地方不好找吧?你找我啥事?”
徐建文说:“你咋连妈的电话都不接了?她急的跟啥一样。”
徐建国说:“清静清静!”
徐建文说:“你家里闹翻天了,付晓红她妈把电话都打回老家了,她自杀了!吃了半瓶安眠药!”
徐建国平静的问:“还活着吗?”
徐建文说:“你还是要先解决问题,毕竟俩孩子还跟着她,她这么闹腾,吓着孩子咋办?”
徐建国说:“俩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,像她那样的人,还会不想活?她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,我了解她。”
付晓红以死抗击徐建国的离婚念想。
徐建国无动于衷,已经彻底决裂了,她死不死跟他也没有啥关系!
心狠如徐建国,他作出了决定,刮骨疗毒,一次就得把问题解决。
男人一旦变心,哪怕是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,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堆垃圾,坐在那儿不动,他都觉得你在散发臭味,恨不能马上让垃圾车清走,让你一秒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付晓红一日日的闹,徐建国已经不接电话,不回应了!
随便吧!闹吧!毁灭吧!
待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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